我喜欢混迹在各地不同的文化风情中,吃最节俭的餐食,与当地最底层的人交流,从他们质朴的心灵中找寻当地文化信仰,信奉毗湿奴神的苦行僧,一日三餐均以一种像油茶面做成的半生不熟的面团为食。晚上他们会吸食大麻与神同宿,他们希望通过把物质需求降到最低来获得心灵的解脱,得到神的庇护和恩赐,从而摆脱无尽的轮回之苦。当我懂了之后,对当地的建筑古迹更能深入理解。我常会对着某个场景长时间欣赏,与它对话,仿佛处于一个被架空的时空中。
我很享受这种感觉,这些老建筑的柱、墙、门,经过几百上千年的浩劫之后斑驳中谨慎透露出惊艳、凝重、古朴,让我为之震撼并疯狂。在头脑中千万次的回放、复活,我想把这种独特的美留存下来,我想把头脑中的烙印用自己不断变化的艺术形式诠释出它的魅力,带给大家个性化的精神体 曾经有一次行走在东南亚的寺庙里,突遇一场大雨。那是我见过最大的一场暴雨,不到五分钟寺庙外面已经积水成灾了,突然间游客似乎瞬间消失,寺庙宁静得只有暴雨声。我坐在一个石梯上静静地享受这种气场, 以及隐在幻觉背后的那股信仰的力量。他吸引着我在寺庙的水边驻足,仿如成瘾一般再也不愿离去,脑海中便勾勒出了后来的“柱”系列中的那个下雨的宫殿。
引用一位收藏过我“宗教”系列作品的朋友说过的一段话:“从当初才认识陈哥到现在的画风,其间有很大的变化,但有一点是传承了的,陈哥画面上的时光感都很强,不是那种为了展现沧桑而故作想象,而是好像在寻找,寻找一种熟悉,寻找自身的某一部分。我想,这会不会是类似于转世的那一种精神上的延续,我们一直在追求永恒,但什么是永恒?在时光隧道中生命永远是断续的,但作为生命创造万物,这些或宏大或微小的载体,串联起了生命与生命的呼应,隐隐间,有纵贯千年的感觉。对个体而言,解构与重构是轮回的宿命,但重构后的机体上真没有解构前为记忆?陈哥用色彩、视角、画面,创造了时间缝隙,让两者在这个二维的空间里互相感知。”
也有评论说我的作品里隐藏有女性柔美的一面,不可否认这一点的存在,虽然我自认为随着年龄的增长极少会有激动不已的感情,并努力修炼让自己内敛。然而,我从未想过,奔放的感情会以这样的方式到来。面对昔日的辉煌到如今一切消逝得如此简单、如此寂静无声,在这些曾经的巅峰巨作前面灵魂被敲打了千万次的我彻底放下了坚强的伪装。